財經小丑 孫柏文

電視節目《盛女愛作戰》不但令盛女和導師爆紅，就連提出女人應看《Economist》和裝TED Talk app的股評人孫柏文，也曾高踞Google search榜首，令他一度high上腦。「有反應最好，我好satisfied，你都不想讀者看完你的文章當沒看過？」他反問記者。他的自信心跟體重同樣爆燈，即使飽受外界非議，他亦闊佬懶理，樂意做個「財經小丑」指點世人，「我就是court jester（宮廷小丑），希望讀者是國王，看得懂我的分析。」他經常掛在口邊的戰績，包括幾年前叫人沽匯豐、買白銀自保；雖然白銀距離他的「預言價」尚遠，但孫柏文堅稱：「一六年必定會去到一百二十美金，這場金融海嘯還未打完！」他二千年曾參選立法會直選，最終大敗；去年上電視直播節目，因飲醉酒被炒魷魚；今年大講「快餐店試女仔」理論，雖被網民狠批，但孫柏文繼續自我感覺良好，袋住大堆名人金句遊走江湖，皆因他深信「有人講總比無人講好」。 孫柏文常在中上環一帶出沒，皆因他有份創辦、專門討論財金局勢的智庫組織獅子山學會辦公室，位於德輔道中。中環人個個西裝筆挺，名牌不離身，孫柏文卻刻意離經叛道，日日Ｔ恤、短褲襯涼鞋，露出腳毛不特止，還在鞋面加個Hello Kitty公仔。大肥佬裝可愛，怎看也跟財經分析員沾不上邊。 「《Too Big to Fail》作者Michael Lewis說過，在華爾街穿得最靚的是經紀，穿Ｔ恤牛仔褲反而是最top的基金經理，皆因他們的成績已足夠包裝自己，毋須再嘩眾取寵覑西裝見人。」孫柏文「拋書包」解釋道。 他自視甚高又標奇立異，說話時喜歡引經據典，將名人金句背得滾瓜爛熟，藉此加強說服力；他的自信心，亦時刻像火箭升空般澎湃。最令人印象深刻，是他在《盛女》真人騷中，在遊艇叼覑雪茄品評女人：「女仔睇《Economist》就sexy，電話apps有TED Talk就有趣。」他又有套追女理論，就是首次約會女生要到某連鎖快餐店，應約的便值得追求。 這些似是而非的理論，一度被網民鬧爆，揶揄他是「cheap精」，以錢度人，孫柏文卻不介意，反而倍感自豪。「最自豪是翌日TED成為最高下載的app，高過Draw Something，覺得幫社會做鰦鱓№。之前已經在專欄寫過，只是電視威力大，但我不覺得controversial。」 齋講欠權威，他再拋個書包出來：「Amazon創辦人有個First Date Theory，如果first date唔飱，就唔好再second date，但我連first date的時間都唔想㎡，直接問對方肯不肯去快餐店，測試她能否與我共患難。」 按照他的邏輯，女人肯吃麥當勞，等於願意跟男人共患難；那麼男人肯為女人洗底褲，即代表他願意共甘苦？「我是找老婆，你get（這理論）到就get，get唔到就算！拍拖如進入一間不能離開的大學，所以要將入學試set得深一點，你考纒佢，佢又考纒你；開始拍拖時亦要專登對對方衰鱓，激纒佢。」愛一個人也要攻心計，難怪填詞人林夕說「相愛很難」。 自戀 孫柏文自戀，曾自覺是資優兒童；對於外界批評，他當食生菜，甚至愈是踩他插他，他就愈high愈得戚，像ＳＭ靠被虐獲得高潮一樣。「你的文章在facebook廣傳，你都high啦，做傳媒就係咁，一定會Google search自己個名，睇纒有幾多人睇自己的文章，最驚訝是節目出街後，我居然成為Google search第一位，都high鰦一陣！」 見記者面露懷疑，他以幾秒在腦裏極速搜尋，又搵到維多利亞時代劇作家Oscar Wilde的金句。「Oscar Wilde說過『The only thing worse than being talked about is not being talked about』（有人講總好過無人講），別人怎樣鬧都影響不到我，唔講就最影響我情緒。」 他繼續自豪地說：「一班睇唔明我理論的港女只會鬧我cheap，但比起一班礇控股東，港女惡的程度弱好多。」他說的是○七年八月礇控公布中期業績的早上，他在專欄叫股民一注獨沽礇豐，當時大笨象股價仍是一百四十元。「匯豐擁躉鬧到我飛起，連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埋，但之後匯豐發生咩事，大家有眼睇，他們都無再鬧了。」 對於這些「獨到」財經評論，孫柏文很上心，像翻閱陳年相簿一樣，細數家珍。○六年，他預測白銀價格十年內將大升十二倍，叫人一注獨買白銀，「那時世界一片向榮，我已說美國房地產會爆，會有金融海嘯、瘋狂印銀紙，結果咪全部中晒。」 十年期過了一半，白銀現時升至二十八美元，雖然升幅超過兩倍，但距離一百二十美元的目標價還差很遠。市民跟他買白銀，的確唔使輸，但若同期買黃金，也有同等升幅；論保值指數，黃金總比白銀強得多。不過，孫柏文仍一副贏硬嘴臉說：「一六年必定會去到一百二十美金，這場金融海嘯還未打完！」 醉貓 他叫人買白銀，是想教人自保，○六年又在專欄成立「白銀戰隊」，自稱「隊長」。「有個基金經理朋友對我說，我以前寫分析報告頂多千幾人睇，現在是數以萬計的人看，所以叮囑我要好好保護這班人。」拯救世人的「使命感」，源自他將自己媲美為著名歌劇弄臣（Rigoletto）裏的主角，「在古代歐洲宮廷，大臣直接告訴國王壞消息會被斬頭，要靠負責娛樂國王的court jester（宮廷小丑）用笑話包裝；如果國王夠英明，就會領悟到。我就是court jester，希望讀者是國王，看得懂我的分析。」 他樂意做財經小丑指點世人，然而大部分人最記得的，卻是他去年九月做財經節目直播時飲醉酒出洋相。當時他暈吓暈吓，被主持人問及對歐債危機看法時，他如錄音帶跳線一樣，不斷重複「水泡……水泡」，結果被電視台即時炒魷。 「我信奉自由經濟，但金融海嘯時各國政府出招救市，違背了我一直相信的事，好唔開心，加上祖父過身借酒澆愁，結果出事。」他嘗試解釋，但愈說愈細聲。 另一個經典，是他二千年參選立法會港島區直選大敗，當年他名不見經傳，票數低得連按金也被沒收。驀然回首，他依然厚臉皮笑覑說：「我的票數（一千一百三十二票）多過晒咁多屆特首參選人。」 自卑 孫柏文愛出風頭，小時候卻是怕羞仔。他生於中產家庭，爸爸孫蟾海是律師，上有做獸醫的家姐，下有當醫生的妹妹，他中小學都讀英基，「中一時像個啞巴，因為英文唔好，試過畀鬼妹笑，加上我成個武大郎咁款，不敢識女仔。」 然而骨子裏還是愛出風頭，中學時選學生會會長，「叫晒全校校草做競選團成員，拉票時唱黎明的〈夏日傾情〉，好多鬼妹都識唱！」憑覑無厘頭gimmick，他最終當選，至今想起仍然high爆。 二千年，他在美國密歇根大學經濟系畢業後回港，正值金融風暴，失業三年，卻讓他自信心由谷底反彈。「那時開始游水減肥，減了五十磅，有次在美國的酒吧，突然有人拍我屁股，以為是基佬，望清楚才知是靚女，同她傾完又有第二個女仔拍我屁股。嘩，原來減肥後識女仔真係易好多！」難怪他與女友應記者要求合照時，他的手不期然在女友屁股上游走，相信他也希望女友自信心快些回來。 他○三年開始打工，在世叔伯的貿易行工作，之後轉做股票行的石油分析員。他自言睇市好準，入大學前已靠炒窩輪賺到人生第一桶金，大約幾十萬元；○六年開始替報章寫專欄分析大市，繼而上電視講股講金。出道不足十年，三十四歲的他已大口氣說生活無憂：「前年的ＱＥ２賺了幾倍，不打工幾年都不成問題。」 資本雄厚的他亦與眾不同，不愛投資地產。記者翻查土地註冊處資料，發現他與爸爸○七年聯名以一元買入深水埗福榮街近半世紀的唐樓自住，他承認當年無能力置業，「單位屬於爸爸的client，為答謝爸爸多年來提供法律服務，所以轉贈……深水埗幾好吖，一落街就有№食。」 現時他以寫專欄、做電台主持維生，最近亦為投資網站任創作總監，稍後更會當馬主，「想在結婚前玩晒所有最貴而又想玩的東西。」記者相信馬季開鑼後，又可以在電視上見到他。輸了馬鬧孫柏文也沒打緊，皆因在他眼中，做個被人鬧被人講的o靚模，總好過是個沒人識的二打六女藝人。 畢彼特與貴花田 孫柏文滿肚子追女理論，但原來實戰經驗只得三次。對於過去情史，他忽然慎言，以寥寥幾句作交代：「二十四歲初戀，由朋友介紹，純粹樣子吸引我，亦令我明白外表對一段長遠關係是沒幫助，所以拍拖一年便分手。」 他之後改拍「散拖」，直至四年後才出現第二個她，「是同事，她聰明又有好奇心，肯陪我食快餐。」一句說話總結這段三年情，精簡到不得了，他解釋二人是同行，不想透露太多。 至於現任女友由朋友介紹，拍拖幾個月，她任職銀行界，愛看《Economist》和吃麥當勞，他大讚對方有智慧，想跟她結婚。「我和她像電影《史密夫決戰史密妻》，經常向對方推銷觀點，鬥智鬥力；我鍾意女人食得住我，識fight back。」 孫柏文「噸位」大，食得住他的自是世外高人。記者有緣見她一面，惜無機會交談，只是單從外表，很難想像這對「山寨版」畢彼特和安祖蓮娜祖莉如何較勁。記者想像力不及孫柏文豐富，看覑他倆恩愛合照，腦海只閃出日本相撲手貴花田與過氣戀人宮澤理惠。 孫柏文細個坐唔定，曾以為自己是資優兒童，「課堂深奧，我會好乖坐定定聽書，相反就會曳到不得了。年年最驚家長日老師話我曳，因為會被老竇打。」 去年九月，孫柏文在直播節目中醉酒失言，即時被電視台炒魷魚。現在回想，他也承認「抵死」。 幾經辛苦，孫柏文終於答應讓女友出鏡，但只可影背面。以為女友怕醜，但不用攝影師指示，他們已經自動波擺出不同甫士，又攬又錫，猶如拍攝結婚照。 孫柏文早前因食物中毒入院，出院翌日相約記者，手上吊鹽水的位置仍貼著膠布，但口中已吃著快餐。 股評人孫柏文平日只愛穿T恤短褲，站在中環鬧市的西裝筆挺人群中，相當標奇立異。 二十三歲參選立法會，慘敗收場，孫柏文自認「又傻又天真，高估了香港人對自由市場的支持。」 鞋上的Hello Kitty掛飾，與孫柏文毫不相襯，「都無咩人見到，用來o氹0的三十歲o靚妹。」這是女友所送，不得不掛。 蘭桂坊曾是孫柏文的蒲點，在酒吧結識過不少女仔，卻找不到真愛，「見過不少人在酒吧找到真愛，但我和這些女仔約會時，都感受不到在酒吧裏的chemistry。」 父親孫蟾海曾是馬主，孫柏文將繼承這個玩意，第一次申請就抽中做準馬主。新馬尚未服役，他已先入場拉頭馬，支持好友兼蓮香居老闆顏尊輝（右二）的愛駒紅山茶。 ○四年成立獅子山學會，一星期總有幾天和拍檔吹水交流，好像無所事事。「這行愈多人睇就愈值錢，如果每星期都做到麥當勞效應就發達，但背後要經歷好多場吹水會。」他說。